她不敢在手术室门口喧哗,那些话都是卡在喉咙口,泛着浓烈的恨意和挣扎,“厉景呈,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离开?我陪不了他,我会恨你的。”
“荣浅,你是我的女人,你忘了是不是?”厉景呈猛地用力将她提到跟前,“霍少弦出事,就把你的魂都招没了,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只要霍少弦的命活着,不管是再也不能爱也好,哪怕再也不能见也好,我只要他活着,厉景呈,这种感觉你懂吗?”荣浅去抓他的手背,厉景呈潭底似能升腾出火来,他手臂一甩,荣浅脚步往后栽,后背重重砸在了坚硬的墙上。她痛得连呼一口气都受不了。
她没有任性,也没有放不掉的过去。
她只是要在这陪他,有什么错?
厉景呈见她不肯走,心里仿若在一寸寸裂开,不像被人劈成两瓣那样的痛快,一道道裂痕凌迟着他,男人大步上前,擒过她肩膀后将她扛在肩头,荣浅的劲道拼不过他,握成拳的小手不住砸在他背上,最后,张开嘴狠狠咬在他的背部。
倒挂后,眼里的影子碎成一块块的,厉景呈知道她会恨他,可他就是没法看她留在这,她要守着霍少弦,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多出格的事,可他就是不许,不准!
荣浅咬住后许久没放开,那地方痛得麻木,每走一步都会牵痛。
荣浅松开时,嘴里的血腥味很重,原来人倒挂着的时候,眼泪还是会流出来。
警察过来想询问笔录,荣浅闭了闭眼睛,竟无力到眼睛都没法睁开。
厉景呈将她放下来,不住拍着她的脸,荣浅开始还有些意识,最后就跟睡过去一样。
他将她抱向就近的病房,厉景呈将她放到床上时,荣浅的手掌还捏着他一片袖口,他掰了几下没法掰开,指关节渗出苍白,可见用了多大的劲道。
警察跟进来,一看到这幅样子,只得暂时出去。
护士和医生随后也进来,厉景呈站在边上,心里已然感觉到荒芜。
荣浅并没大碍,医生给她打了针。
厉景呈双手抱肩站在靠窗的位子,窗帘打开着,黄昏时分柔弱的光照射进来,将男人的整张脸都给朦胧化。
荣浅躺在那并不安稳,“少弦——”
她做了个很不好的梦,她知道这不是真的,她想要醒来,可身体却仿佛被人压住,四肢没法动弹,她只能张开嘴巴喊。
一觉惊醒,荣浅气喘吁吁,全身被汗给浸湿。
护士上前,“你别激动。”
“霍少弦呢?”
“那边还在抢救,你——”
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警察第一时间进来,“荣小姐,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打扰你,但为了更快地抓到行凶者,我们有些问题不得不来询问你。”
荣浅撑坐起身,“我没事。”
两名警察坐到她床边,开始做起笔录,“当时刺伤霍少弦的人,你看清楚了吗?”
荣浅摇下头,手掌不由抚向前额,“我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围着他在问路,他们当时是背对我的,依稀看到是五个年轻人,穿着打扮都没有异样。”
“那伤者被刺伤后,没有发出求救或者什么声音吗?”
“没有,”荣浅暗了嗓音,“他一直跟在我后面走,只是走得很慢,肯定是怕喊了之后那些人回来对我不利。”
警察一一将细节记录,“你跟霍少弦是怎么关系?”
荣浅喉间轻滚,余光瞥到站在窗前的厉景呈,“他之前是我未婚夫,我们青梅竹马长大。”
“那后来是为什么分开?”
荣浅不由抬头,“这也要问吗?”
“我们总要排理清楚,才知道有哪些可能性。”
“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那你知道霍少弦有什么仇家吗?”
荣浅放在被面上的手不由紧握,如今霍少弦生死不明,唯一的可能就是那边的人。
“他砸了x两次,前不久,我还被人威胁,他们让我警告霍少弦,说是要他的命。”荣浅说到这,忍不住哽咽。
“他为什么要砸smx?”
荣浅沉默半晌,厉景呈端详着这侧,那是她最痛的回忆,她从来也没对人讲过,如今为了霍少弦……
“因为我被人抓进过那里,出来后,霍少弦就把smx砸了。”
警察抬头看着荣浅半晌。
另一人继续询问。“那么在霍少弦出事之前,你身边有没有异常的事情发生?或者,你怀疑是谁做的?”
“有。”
警察忙接着问,“什么事?”
“霍少弦平时没得罪别人,更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唯一的可能性就是smx,那个地方变态且充满罪恶,砸掉之后,无异于断了他们的财路。那两刀,刀刀均是致命伤……”
“你说你被人威胁,你见到对方长什么模样了吗?”
荣浅摇头,“没有,当时包厢里面很黑,很暗,我没有看清楚他们的长相。”荣浅十指绞在一起,似在犹豫。但被伤得人是霍少弦,一点点可能性荣浅都不会隐瞒,“我事后去那家娱乐城问过,可经理说,监控被删了,是厉少让他这么干得。”
“厉少?”警察的视线看向窗口站着的男人。
厉景呈也吃了惊,他没想到荣浅自己去调查过,更没想到她得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你还有什么信息需要告诉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