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藤的老古董摇椅上,躺着一个睡着了的女孩。
卷翘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侧面看过去像是高高低低的山峰,是艺术家笔下最钟情的风景。
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像是刚刚吐露花苞的骨朵儿,还没完全绽放却也有了自己的姿态。
一双长腿轻轻搭在摇椅上,小时候的自然卷随着年纪的增长弧度稍褪,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头栗色的发像是绸缎,不用手都能感觉到那一触到底的丝滑。
栗色的长发衬着整个人显得更加白皙,长到腰间的发不受约束,从摇椅上一路往下,离地面只差几厘米的距离。
一阵风吹过,那绸带似得秀发随风舞动,风中送来了阵阵幽香。
眼前的人和景结合起来像一副画,一副绝世的名画,吸引着人久久地驻足不愿意打扰。
季瑞庭不知道自己站在门边站了多久,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副景色让他不忍打扰,可心中那砰砰然鼓动的却在不停地叫嚣让他上前。
夏日里最烦的就是蚊虫,而那睡着的人也是最讨厌蚊子,因为一旦被咬一个礼拜红点才会消退。
皮肤娇嫩如此,家里人经常打趣说她是个公主命,小姑娘非但没有害羞,一扬起那张明媚的小脸,小表情可爱又娇俏,反问道,“难道我不是吗?”
众人哄堂大笑。
小姑娘就是有这样让人开心的本事,是世界上最甜的开心果。
季瑞庭想到这,心就像是巧克力遇到了温暖顿时融化了,脚下的步子更轻了。
走到摇椅旁边,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无奈地摇头,季妈妈说了很多遍了,让小姑娘不要在葡萄藤下看书,光线不好对眼睛有伤害,但是说了很多遍还是没用。
季瑞庭捡起书,居高临下地看着熟睡中的睡美人。
言蹊今天穿着无袖的碎花长裙,露出一对精致的脚踝,还有一排漂亮的一字锁骨。
只是可能睡觉的姿势不太好,那连衣裙的一边滑落下肩头,露出了微微隆起的浑圆。
季瑞庭眼神一凝,那半露的白玉底下是一片深渊,诱惑着世人。
季瑞庭紧了紧手,一直以来,他和小姑娘一起长大,看着她从喝奶的小娃娃出落成今天的模样,一直一来最多的都是欣慰。
可他从来没有细想,为什么唯独对她的耐心如此地好,唯独对她的事无具大小都要一一上心。
似乎这么多年来已经养成了习惯,所以哪怕看着她长大也没有深究那么多。
可是今天,他却发现了这其中深藏着的秘密。
他对小姑娘的心思,居然埋了那么深,就连他自己都差点没有发现。
想起小姑娘第一次初潮的时候,那时候似乎就已经有了些端倪。
言蹊初潮来得不算早,也就是初二那年上体育课的时候,同桌的小男生红着脸将他的校服递给了她。
言蹊当时不解,“你把校服给我干什么?”
小男生红着脸一直红到了耳垂,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你裤子脏了,我校服借给你遮遮。”
言蹊奇怪地站了起来,扭头去看自己的裤子,结果发现凳子上全都是她留下的血渍,她的脸顿时爆红。
因为长得比一般人要白,言蹊皮肤的白又不是白种人的那种苍白,而是一种像是极品白玉的那头透亮晶莹的白,全身上下甚至找不出一点瑕疵。
如果说人人都是被上帝亲过的苹果,那言蹊就是属于被上帝格外眷顾的那一个,甚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亲过她,这才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也不知道多少少男的心都落在了她身上。
好在将近放学,言蹊拿出书包里季恒粑粑送给她的小手机,然后拨通了季瑞庭的电话。
季瑞庭在隔壁读高二,初中部的下课时间和高中部的差不多,只要季瑞庭他们那边没有拖堂两人一般都能在校门口见面然后一起回家。
只是今天特殊情况,言蹊要找人来收拾烂摊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瑞庭。
电话没接,想来应该老师拖堂了,言蹊给季瑞庭发了个短信,让他放学了来教室找她。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旁边的白净小同桌关心地问。
自然和校花做了同桌之后,他就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兄弟,都是来问他关于她的事情。
问得多了,他也渐渐上心有关她的所有事情,甚至有那些小习惯都一清二楚,然后默默记在心里。
比如她的英语很好,经常看的都是他连名字都看懂的外文书,上次有外国人参观南城中学,是她做的翻译,口语水平得到了外国来宾的一致肯定;
她很白,他已经是从小被人叫做小白脸长大的,可和她一比,还是有种萤火见到星光的感觉;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味,不凑近几乎闻不到,但是那股香气却成了他少年时最喜欢的香气;
还有很多,有关她的一切,他都记在心里,她像是苍耳,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他的心里,然后生根发芽,如今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大树。
只是他向来腼腆害羞,今天和她说这么多话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了。
言蹊摇了摇头,之前不觉得,可是一旦知道自己是亲戚来访之后,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一半。
趴在桌子上,对着她清秀腼腆的小同桌笑了笑,“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
言蹊年纪是班上最小的,再加上那张脸,男生缘有多好女生缘就有多差,至今都没有一个知心朋友。
不过言蹊到不介意,这小日子她依旧过得有滋有味。
小同桌顿时红透了脸,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离开。
班上的人一个个离开,言蹊趴在桌子上看着书,只是小腹一阵阵抽痛,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现在像是粉刷过的墙苍白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