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她现在只想要饱饱地睡一觉,天知道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她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好像和她一起的乞丐没有人知道她是女人,不然的话,她连乞丐都没得做了,而且大黑哥也不会放过她。

“小七你还在发什么呆,大黑哥叫我们了!”

“啊……哦!”

老老少少的乞丐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百乐门前,言蹊最后一眼看了下百乐门上的霓虹灯,耀眼的灯光将浑身泥泞的她照得灰暗无比,街上小贩的叫卖声,电车的鸣笛声,女人身上浓烈刺鼻的香水味,言蹊陷入一阵恍惚之中。

直到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推了一把,言蹊才回过神来。

民国,三爷。

第15章 灰姑娘的战争(2)

回到小破屋,言蹊跟在大家身后排着队上缴钱,她接受了原主的记忆这些天来才没有露出马脚。

即便如此,她还是一直抵着脑袋,尽量不引起众人的注意,低调得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随着队伍前行,很快就轮到了她。

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将碗里的前掏出来,往身上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递给坐在长木凳上的大黑哥。

“就这么点?”

黑哥不悦的声音响起,夹杂着铜板互相击打的声音。周围的人似乎呼吸都轻了很多,暗暗地对言蹊投以同情的一眼,只是这个世道自身都难保,他们能做的只是装聋作哑,这样才能在乱世之中活得更久。

言蹊也没想到黑哥会拿她开刀,之前她乞讨来的钱不算少,所以大黑哥倒也没有找她麻烦,但这几天她压根就没有心思乞讨,每天上缴钱越来越少,再加上今天三爷的出现他们提前“收工”,钱数更是少得不像话了,大黑哥终于忍无可忍了。

这小乞丐身上实在脏,他觉得打他都是脏了他的手,伸出脚朝着言蹊的心口狠狠地踹了一脚,这才觉得舒服了。

言蹊毫无防备被人踹了脚,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重重地倒地发出一声闷响,整个屋子里只听得到她压抑的咳嗽声。

“你这个小杂种,我告诉你,别想着私吞这些钱,要是谁让我发现了有人夹私,绝不轻饶!”

黑哥这是借言蹊杀鸡儆猴,最近底下的人有些躁动,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这群人看看背叛他的下场!

“小杂碎还没死就给老子爬过来。”

坐在地上的言蹊抵着头咬咬牙,还是忍着胸口的剧痛,慢慢挪到了黑哥面前。

“黑哥,我没有私藏钱。”

声音干净清澈,如同小溪撞击石块发出的清脆动听的声音,涓涓细流沁人心扉,再仔细一回味,如同黄莺出谷,余音婉转柔和。

大黑只觉得浑身一轻,心头的烦躁如同昨日的雪花消逝在空中,等回过神来,看向言蹊的眼神渐渐有些不对劲了。

当言蹊开口的时候,瞬间感觉到了,她……似乎又被系统坑了一把。

这世上有的人长相好,有的人气质佳,而有的人仅仅凭借一把好嗓音就能艳煞世人,独特绝伦的音质让人听着忘俗。

小四在后头听见言蹊开口,似乎有那么一点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小七这家伙的饭碗里丢的钱最多,他大字不识一个,却也能分辨什么是好听什么是难听。

小七的声音,在他这算是看尽千人的十几年时间里,也算是独独一份。

【叮——【莺喉】装备后,宿主单项数据提高至顶级,并携带特殊效果,请宿主自行研发。】

她现在大概知道了特殊效果是什么了【微笑】

大黑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起身走进言蹊面前,捏住她的下巴眼对眼,看了半响才松开手,将手指尖上的黑泥蹭在言蹊的衣服上,“带走。”

猝不及防的发展,言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把她带走,难道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不管是哪种结果,众目睽睽之下,她现在能做的只有服从。

言蹊一路安静顺从,没有多嘴多问一句,可眼底里确确实实盛慢了紧张无措,衣角被她紧紧拽在手里,时不时望向车窗外,显得十分慌乱。

大黑从后视镜里将她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打消了心底的疑虑之后又觉得有些可惜,这样的性子还真是可惜了那副好嗓子。

车缓缓驶过大道,进了一家别馆。言蹊下车后还没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被人带入浴室,让她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才能出来。

脏兮兮的小乞丐诺诺地应下,等人走了之后,镜子里卑躬屈膝的小乞丐缓缓挺起腰板,走到浴室门处落了锁,才不急不缓地脱下身上的乞丐服。

在水流的冲刷下,一道纤细白皙的身子初露峥嵘。精巧的蝴蝶骨,流畅的腰线,两个微陷的腰窝,不盈一握的腰肢,美丽的少女的胴体出现在镜子里。

刷刷的流水声中,一道清浅的叹息的若隐若现。言蹊捏了捏身上没有二两肉的排骨架,明明是十八岁的身体,却瘦得好像十三四岁的模样,这几年在乞丐堆里,原主估计过得十分艰难,每天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身份是否被揭穿,还真是苦了这个才十八岁的少女。

只是她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大黑哥突然将她带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怎么也猜不到,只好等会见机行事见招拆招了。

等收拾好一切穿上准备好的男式长褂,虽然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也好过之前单薄的乞丐衣。

刚一出门,就有女仆出现,将她带到了一件房间里,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留下言蹊一个人站在房间中央。

好在没过多久,门又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男人,走在前头的男人脸上纵横一道刀疤,身后跟着大黑哥,显而易见刀疤男人的地位比大黑高上不知道几多。

“就是他?”

“是。”

男人闻言上下打量言蹊,片刻后轻嗤一笑,“没长大的毛头小子。”

言蹊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放下,好在她现在声量小还没张开,看起来就像个没长大的少年,让人乍一眼一看都以为是个男孩。

“说两句话来听听。”

言蹊微怔,脑子里瞬间抓住了线头,嗫嗫地开口道:“大人,小、小的没见过世面,不、不知道该说什么、”

声音怯怯弱弱,雌雄莫辩,却意外地让人听之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