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婚久必合 明开夜合 2150 字 9天前

沈老先生听闻谭爷爷要来,起了个大早,专程等着。沈自酌将谭爷爷送到之后,称晚上带着谭如意过来吃晚饭,便去上班了。

五一放假前刚刚经历了期中考试,谭如意上完第一节课便回去办公室批改试卷。她心情舒畅,连带着工作效率都高起来,只用了一节课便将所有试卷作文之外的部分批改完了。

午休之前,她改完了所有的试卷,登记了分数之后,让语文课代表分发下去。

语文课代表是个戴眼镜的斯斯文文的女生,作文写得极好。虽说做老师的,要力求公平待人,但私心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学生是自己心头所好。语文课代表便是谭如意最喜欢的学生之一。除了她语文成绩永远名列前茅之外,还因为谭如意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一样的拘谨敏感,一样的注意着四周动静,以便随时做出防备。这样的女生,注定是有些孤僻离群的。

谭如意将改好的试卷递给课代表,笑说:“你这次语文又是第一名,不过听梁老师说,数学考得不太好?”

课代表咬了咬唇,抬头朝着梁敬川的方向看了一眼。梁敬川正在仔细研究卷子,闻言笑说:“比上学期期末还是有进步。”

“偏科总是不好的,我就吃过偏科的苦。”

课代表看着谭如意,“谭老师,你数学也不好吗?”

谭如意笑说:“是啊,高中的时候最怕被喊去黑板上去做题。”

课代表笑起来,似有同病相怜之意。

“把卷子拿回去吧。”

课代表点了点头,拿起试卷转身正要走,又转过身来,“谭老师,听说您有男朋友了?”

谭如意愣了一下,笑起来,“传播得倒是很快。”

课代表见谭如意没有生气的意思,紧接着说:“是教学参观日来的那个人吗?”

谭如意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又笑了笑,“赶紧回去吧,不要关心老师的八卦。”

课代表笑着吐了吐舌头,抱着试卷走了。

谭如意开始就学生错得多的地方一点一点研究,身后忽传来梁敬川带笑的声音:“谭老师,能冒昧问一句,你跟你男朋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谭如意动作停下来,斟酌片刻,转头看着梁敬川,“其实,我们已经办过喜酒了。”

梁敬川愣了一下,笑说,“倒是没想到。”

谭如意坦诚道歉,“实在对不起,我之所以隐瞒是因为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

梁敬川笑说,“没必要跟我道歉的——毕竟是谭老师你自己的事,我就是纯粹出于同事的好奇。”

谭如意惊了一瞬,笑了笑说,“梁老师,谢谢你。”

梁敬川挠了挠头,轻声一笑,没再说什么,低头接着看试卷。

心里有所期待的时候,时间过得格外慢一些。下午六点,谭如意终于下班。她没在办公室逗留,收拾完东西立即快步走去校门口。

远远便看见停在斜对面停车场里的银灰色路虎,谭如意不由又加快了脚步,正要出门,门口的保安忽将她喊住了,“谭老师,有个给你的包裹。”

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约莫二十公分长,两指宽的小纸盒子,从窗口递给谭如意。谭如意接过来看了一眼,“怎么没贴快递单?”

“哦,下午的时候一个男人送过来的,说是你朋友。”

谭如意心生疑惑,同保安说了声“谢谢”,边走边将盒子打开——待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她好似挨了一闷棍,霎时僵在当场。

过了许久,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将这盒子扔出去的冲动,重新盖好了,塞进自己包里,然后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朝沈自酌的车子走去。

在车上,谭如意照例同沈自酌讲着学校的事,然而一旦沉默下来,思绪便飘出去。数次之后,沈自酌似是瞧出了些不对劲了,低声问:“有心事?”

谭如意立即回神,急忙否认道:“没有,改了一天的试卷,有点累了。”

“那吃完饭就回来休息。”

谭如意垂眸,“没关系的,一会儿就调整过来了。”

她心里有事,晚饭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吃完之后陪着几位长辈坐了一个多小时,沈自酌提出告辞。

一直到了家门口,谭如意都没主动开过一次口。进屋之后,沈自酌将钥匙搁到柜子上,弯腰换鞋的时候,低声说:“要是有什么事,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看。”

谭如意忙说:“真的没什么事……”

沈自酌直起身体,看她一眼,眉头微微一蹙,径直朝着浴室去了。

谭如意紧捏着提包,走去书房。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见浴室门关上了,方才打开提包,掏出纸盒。

她紧咬着牙,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书桌上。

那是一个本子,墨绿色硬壳,侧面纸张皱皱巴巴,还留有污水浸过又干涸之后的痕迹。

仿佛潘多拉之匣,被魔鬼引诱过的毒蛇,又或者坠在树间原罪的果实。

谭如意手指轻颤着靠近笔记本,翻开封面,瞟了一眼写在扉页的名字,又触电似地飞快合拢。

她紧抿着嘴站了片刻,听见浴室开门的声音,迅速地将笔记本塞回了包里。又瞅见桌子上的纸盒了,趁沈自酌出来之前,一把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她飞快调整好表情,走去客厅,捋了捋头发,笑说:“沈先生,我今晚还是睡书房吧,免得你打地铺睡不好。”

沈自酌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谭如意别过脸,去卧室拿自己的睡衣。正要出来,却让沈自酌堵在了门口。他一手撑着门框,低头看她,“有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直说。”

谭如意下意识想要否认,看见沈自酌沉冷的目光了,又将话咽了回去。只垂下目光,再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