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连月并未抬头,手上动作仍旧如常,“不必了,只绣这一条,送人的,就不耽搁到明日了。”璞儿见状笑道,“是了,前几日殿下还同奴婢说圣人要给您赐婚。”皇帝的意思是等姜连月婚事订下后再行太女的分封之礼,这样日后再为她选侧夫、小侍也名正言顺。璞儿见她绣手帕,便以为是姜连月准备将手帕送给夫郎李桓靖。
“非也,”姜连月将最后一针勾完,放下了手,这才抬起头看向璞儿。她天姿国色,却气势逼人,抬头的一瞬间眼中闪过的光芒让璞儿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以为自己妄言冒犯了公主。姜连月沉声道,“起来吧,”随即抖开手帕,璞儿这才看清楚手帕上绣的竟然是龙飞凤舞的“龙甲”二字,其势如破竹,锋芒陡现。
“我自幼便由太傅与文汝夫人教导,习为君为帝掌军施法之道。母上教我帝王心术,太傅教我文治风采,文汝夫人教我武道,领我读兵法,习军国之事。璞儿,我志在九霄之上,要做那真正惠及万民的君主。”人如蝼蚁,俯仰之间就是一世,即使是生来有帝王气运的她也不例外。姜连月却不管,她图谋太大,人生那么短,她的每一寸精力都会被用到她的人民,她的王朝、她的国家上。
璞儿静立一旁不敢直视,她一直都知道公主的野望,这也是她如此仰视公主的原因。姜连月说完便走到榻上坐下,“来帮我泡脚吧,晚了水凉了你还需得去重打,太过麻烦。”
璞儿应下,走过去蹲下身为姜连月按摩起脚来。她侍奉的这位主子,有时为人却又极为温柔。
“等会儿帮我把手帕送去给母上。之后便歇着吧。”姜连月瞥了眼文汝夫人送来的信件,是关于她那个蠢得令人发指的哥哥,姜齐的。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