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尴尬,萧晋棠不解,自然理解为另一种情绪,她害羞,应当是对自己有些印象的,或许,并不是坏印象。
“裴姑娘,又见面了。”
萧晋棠笑说,很有礼貌地又自报了一遍家门。
其实他这样的人,走到哪儿人家都不会忘记的。
对方这般有礼貌,裴时萝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话,想应付过去,但她显然是低估了萧晋棠,他的人品才华,谈吐气韵经常为人称道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仅没有让两人的谈话陷入尴尬,甚至十分巧妙地将话题牵引到了面前的古壁画,和今日的腊八节上来。
就像两人只是普通交往的朋友,没有半点不合宜。
对这样的人,裴时萝做不到当场甩袖而去,甚至她渐渐也被他的话所吸引,他知识渊博,风趣幽默,能将每一个裴时萝感兴趣的典故深入浅出地讲明白,却又没有炫耀的痕迹,兼之他天生音色又好,是实在太容易让人沉沦在他的话语之中。
不知不觉,裴时萝竟跟着他又参观了临近的佛塔、庙宇,听他说了不少大相国寺的事,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脸彻底就红透了。
“我、我该走了,萧大人……”
小兔子又想溜,萧晋棠抬手轻轻咳了咳,嗓音略哑:“裴姑娘,说了这么多话,我有些渴了,只是一时出门情急,未带银钱,虽有些难以启齿,但不知裴姑娘是否可以借在下两个铜板买碗茶?”
裴时萝羞愧之极,人家给做了这么久的免费讲解,自己一碗茶都不请他喝,实在说不过去。
今日不仅有粥棚,很多临时的茶棚也遍布寺中寺外,寻常男女老少吃茶的也不在少数,她和萧晋棠也不算出格,裴时萝当即便请他去喝茶。
萧晋棠为人细心,竟还知道替她先擦拭桌椅碗筷,生怕茶棚不干净。
见她盯着自己看,不由抬头一笑:“怎么了?”
裴时萝有些恍然,又有些感动,不由得想起了秦曕,这么久以来,不要说这样的事了,就算是出门,七表哥也未曾带她一起过。
他们那样,到底算什么呢?
萧晋棠原来是个这样细心有趣的人啊,这人是自己的未婚夫……如果嫁给他,或许也会过得不错吧。
所以梦中的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