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忘忧重新的拿起了报纸,半晌之后,她拨了一个电话。
“章叔,你可以帮我查一个人吗?”
靳岩回来的时候,天下起了蒙蒙细雨。记得以前,许忘忧总是不厌其烦的提醒他带雨伞,加衣服。
她每天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关注当天的天气预报。这些年,有她的提醒,靳岩倒是从来没淋过雨。
不过,下午这场雨来得太快,他回来的时候,天上只剩下飘着的一些雨丝。
打开门,他抖了抖头发上的水珠,在看到客厅沙发上端坐的人的时候,微微一笑。
“嘿……你等我吗?”
许忘忧的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冷却的红茶,见靳岩身上微湿,她站起来,去拿了一条干毛巾递给他。
“下雨了?”
“嗯。开始还挺大的,不过现在小了。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许忘忧笑,没有像往常一样给靳岩擦身上的雨水,把毛巾递给靳岩后,退开了几步。
“徐萌萌怎么样了?”
靳岩一愣,随即漫开笑容。
“还在醋吗?我都说了她不重要的。”
许忘忧笑了,她长得平凡,笑起来也没有漂亮到哪里去。
靳岩盯了她一会儿,沉下脸。
“怎么了?”
许忘忧把手上的档案袋扔在桌子上,笑中带泪。
“徐萌萌不重要,那伍媚呢?”
事情还要说到那报纸上的照片。当时虽然绝大部分镜头给了惨死的伍媚,但许忘忧看得仔细,在人群中看到了靳岩的影子。
尽管还是年少,和现在的样子差别迥异,大约只有十四岁,但许忘忧一眼就认出,那是靳岩。
年少的靳岩。
后来,她也找章叔帮忙查了。
结果得到的真相,让她不知所措。
“你到底是谁?伍羸还是靳岩?我……我是不是嫁错了人……”
靳岩的表情很平静。
他一贯喜欢笑的。
大部分都是假笑。
但他曾经说过那是一种必要的应酬。
但这会儿,他连应酬的笑容都吝啬给许忘忧。他蹲下来,捡起桌子上的档案。
里面掉出一些照片,他随即拿起了一章。
“我以为你是个傻子。”
许忘忧虚弱的快要摔倒,身体却硬生生的萌生出一股力量,让她挺着背,站在靳岩面前。
“我的确是傻子。”
靳岩摸着那照片,熟悉的全家福,却再也看不见了。
半晌,他才说道:“伍媚是我姐姐,二十年前,我父母做生意失败了,严格来说,还应该算上你父亲的一份功劳。你父亲是我的启蒙老师,是他教我怎么狠,怎么算计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好兄弟。”
看了脸色惨白的许忘忧,靳岩却笑了起来。
“我父亲和你父亲算不上好兄弟,倒可以算合伙人。不过你父亲女干·诈,设了一个局引我父亲入局。后来……”靳岩摊摊手,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赢了。我父母自杀了。然后,我姐姐……傻子女人,觉得你父亲是个好人,可以拯救我们家,然后委·身给他了……呵呵……真傻对不对,她算几斤几两,男人怎么可以为了一个送上门的女人放弃手上的金钱和权利……”
记忆中,许皮匠是一个好父亲。
许忘忧的母亲去得早,他对许忘忧多加呵护。
他用他坚强的双手,给许忘忧铸造了一个铁墙城堡,给她挡去了外界给予她的一切风雨与坎坷。
“他很幸运,我姐的死对他一点没影响,甚至他的事业也蒸蒸日上。我当年年少体弱,我妈相信迷信,把我送到乡下的叔叔家养大……所以算是漏网之鱼吧。”
“你……你是回来报仇的?”许忘忧差点没站稳,她勉强的扶住了沙发,“你……我爸……我爸是不是你?”
许忘忧的父亲几年前生病死了,奇怪夫妻感情这东西,很坚韧,也很脆弱。
前一秒,许忘忧还觉得自己爱靳岩爱得死去活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能相信他。
可下一秒,她的第一个反应是靳岩骗她了。
他杀了她爸爸?
“我说了,他运气挺好的。我还没动手,老天就帮我收了他。”